[无惨黑/日黑]好不容易抢来的童养媳又被抢回去了!
快了。
很快就是满月的日子,他的发情期又要到来了。
黑死牟感到了一种难言的焦躁。
十几天来,他一直被囚禁在这间宅邸中。缘一带着他转移了几次,甩掉了所有追踪而来的鬼。他经常会消失一整夜,到夜明时分才回来,每次回来时都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衣摆上溅满了深色的鬼血。
“无需担心,兄长。”注意到黑死牟的视线,他抱着刀在屋子的一角坐下了,准备继续守完一整夜,“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。”
“……”
太奇怪了,他完全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什么。尽管他们是双生兄弟,从外表上一眼就能看出血缘的紧密联系,但事实上他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个月。
黑死牟是被鬼王养大的人类。
父母都是身为“人上之人”的甲,却生下了一对不祥的双子,其中的哥哥更是被世人视作玩物、低贱不堪的癸,他在出生后被父母抛弃,是无惨将他带回去救下了他的性命,也是他为他提供衣食,请来教习师父教导他读书认字、修习剑术。他从小就被培养成忠心的武士,决心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献给主君,而他的主君也对他的忠诚作出了回应,在他迎来第一次发情期后赐予了他最终标记。
他今年十七岁,无惨会在他二十五岁那年正式将他转化成鬼,让他拥有不老不死的漫长人生。在此之前,他需要利用有限的时间不断磨炼精进自己的剑术,因此他从无惨身边离开,独自出门历练。
“在月圆之夜来临之前回到我的身边。”
这是无惨对他下达的唯一一条命令。
他的甲会协助他顺利度过每一个发情期。
“遵命。”
无惨挑起他的下巴,指尖来回摩挲着他湿润的下唇。他的嘴唇十分柔软,透着健康的血色,只需要轻轻一划,就能轻而易举地划破他柔嫩的肌肤。
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。
“带上我的血。”他说,“遇到万不得已的状况,只需要喝下一点点,就能让你迅速鬼化,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能立刻痊愈。”
黑死牟有些疑惑地抬眼望了过去,他分明记得他先前特意警告过他让他不要过早鬼化,最好将身体保持在鼎盛的青年时期,但他没有质疑他的决定,温顺地应道:“是。”
他这副恭顺的模样隐约和无惨记忆中的模糊影像重合了。
不过和曾经那个“黑死牟”比起来,由他亲手养大的这个毫无疑问要年轻天真得多,让人不能不为他担心。
无惨低下头去吻住了他,他尖锐的鬼牙在黑死牟的嘴唇上咬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,舌尖卷动着舔掉了从那里涌出的血液,很快把他亲得上气不接下气,脸上也泛起了艳丽的潮红。
“去吧。”无惨松开他的时候他差点没站稳,摇摇晃晃地勉强立住了,随即听到头顶传来了带着一点轻微笑意的声音,“你还有二十五天。”
时间不多,每一刻都不该浪费。到达人类的城镇以后,黑死牟按照其他的鬼收集来的情报,一个接一个地去挑战人类中的强者,和他们切磋剑术。他听从无惨的吩咐,绝不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长时间。尽管如此,到了第七天,他还是碰上了一个年轻的剑士。
他们的长相实在太过相似,几乎在看到他的第一眼,黑死牟就意识到了他是谁。
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双生弟弟,他是身份低微的癸,一出生就被父母丢弃,身为甲的弟弟却深受宠爱,作为未来的家主被精心教养着长大。他对从未见过面的父母兄弟没有什么感情,并且清楚自己总有一天会舍弃人类的身份,因此自然不会产生什么不甘怨愤之类的情绪,见到弟弟主动来向他挑战也毫不犹豫拒绝了他,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。
“等一下,兄长。”那个年轻的剑士当机立断地抓住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,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,沉声说道,“你被骗了。父亲和母亲从没想过要丢掉你,是那个男人……鬼舞辻无惨把你从家里抢走了。和我回去吧。”
“……你在胡说些什么?”
这种荒唐无稽的谎言只让人觉得可笑。当年的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婴儿,碰巧被无惨大人捡了回去,那位大人怎么可能像他所说的那样特意带走他?况且这十来年的养育之恩不是假的,他自认即便是亲生父母都很难做到如此精心的地步。他是“黑死牟”,是无惨给了他新的名字和新的人生,事到如今,不论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,他都不会回到那个所谓的“家”。
“放开我,我不可能跟你回去。”
“兄长……”
他看到对面的青年露出了好像被踢了一脚的小狗一样的难过表情。
他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黑死牟顿时低低地痛呼了一声,被他握住的雪白手腕上迅速浮起了青印。见到这一幕,青年急忙收回了手。
“……请原谅我,兄长,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你回到那个男人身边。”
紧接着眼前一黑,他什么都不知道了。
醒来以后他已经被囚禁在了这里。缘一在第一天没收了他的刀,并且在他身上搜出了无惨给他的那个装满血的小瓶。
他旋开瓶口,馥郁的血香顿时逸散出来,这股甜蜜的香气对于任何一只恶鬼来说都是无法抵御的强烈诱惑,可惜面前的人类完全无动于衷。缘一垂下眼眸,表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。
“鬼舞辻无惨……他竟敢……”
黑死牟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阴沉可怖的神情。
他后背发凉,身体在强烈的防备和恐惧中本能地发着抖,强忍慌乱探身过去,想要抢回他手里的小瓶:“还给我!”
那是珍贵的血液,是由无惨大人亲自赐予他的血……绝对不能被他拿走,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上……
缘一没有理他。他无视黑死牟的挣扎叫喊把他关在这间三叠大小的房间里,一关就是半月。随着发情期一天天逼近,黑死牟的情绪也变得越发糟糕:“难道你要一直关着我?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放我走?”
缘一平静地看了过来,他的视线在黑死牟的脖颈处停留了不短的时间,让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住了自己后颈上的咬痕,那是他的主君赋予他的最终标记。
“在我杀死那个男人之后。”
他听到缘一这么说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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